生们纷纷拉弓射箭，人群中时而传出叹息，时而又是惊呼，好生热闹，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

武会过半，忽然有太监来报，说陆家二公子陆槿自告奋勇要上来为悕雪泡茶。

悕雪抬眼，看见站在太监身后的陆槿，汗津津的脸，面色白净却又少了血色，也不知是天生肤白还是身子不爽，再配上清瘦的身形，悕雪虽好似明白了其中的缘由，但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，便允了。

小太监跟着陆槿去取东西，不久，陆槿就在堂上张罗好了需要的的东西——茶罐、茶壶、茶杯等瓷物琳琅满目，各式各样，还有各种悕雪叫不上名字的像是小夹子、小勺子的东西。

那些器具，尤其是瓷物，样样做工精巧、花纹细腻，哪怕只是些小物件，赏玩起来也应该别有一番趣味。

陆桐将这些东西整整齐齐地摆了一桌，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个小炉，7在旁边烧起了沸水。

悕雪也陆续看了好几拨国学生拉弓射箭，即使在拉弓放箭的姿势有些细微差别，但射出的等第却更能反应水平，结果一目了然。

关键是，之前司马澄射箭的场景总是不自觉地在悕雪的脑海中浮现，尤其是那箭过扬发的绝景，再加上司马澄高人一等的容颜，那种无意而为，却远胜为之的画面，恐怕没有第二次了。

所以，纵使场下的国学生们身形挺拔，意气风发，悕雪也觉得有些乏味。

原本悕雪也没把陆槿为了休息，而上来替自己沏茶的事情放在心上，但此刻，她也不是看陆槿几眼，也当作调剂。

其实，悕雪不太喜欢饮茶。

原先甚至可以称为讨厌，关于茶的事情，起初，悕雪是从卫铄那里听来只字片语，所以曾一度误解，以为饮茶是高门贵族标榜身份的手段，对此便有了不好的印象。

再加上，她确实是饮不出那茶汤种所谓的甘甜，明明是又涩又苦的东西，但如今大豫男子，尤其是高官贵族，人人喝茶，悕雪在旁人面前喝得多了，但多是为了与众人打成一片，随大流罢了。

悕雪看着陆槿洗壶、反复冲泡，再用壶盖拂去茶末儿，然后盖上壶盖，用沸水遍浇壶身，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。

悕雪有些意外，以为只是喝一口水而已，而陆槿表情真切，一番摆弄下来，悕雪觉得这东西也应该是有讲究有技艺的，还多少是有点雅趣的模样。

陆槿将茶汤倒入一个略大的茶杯中，用深色的木制托盘呈着那精巧的茶杯，起身走来，恭敬地跪在悕雪面前，说道：

“陛下，请闻茶香。”

衣冠何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