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的间隙,就会随手从竹筐里摸出肉干、果脯、毕罗、蒸糕……天哪,一直的吃、吃、吃!
从她来,到她离开,也就一个时辰的样子,王九的嘴巴就没有停过。
表兄非但不嫌弃,还在王九吃东西的时候,笑着给她擦手、递茶盏。
这、这……郑迟长到十岁,也算见过世面。
可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组合,一个能吃,一个纵容!
“如果我留在楼家,王九喜欢吃,而我不喜欢,表兄会不会不喜欢我?”
“或者,他会逼着我像王九一样,不停的吃,直到吃成一个大胖子?”
郑迟的心啊,有担心、有不安。
但,很快,她就看到,表兄一边放任王姮吃东西,一边还不忘送“回礼”——王九送了他什么瓜子,他就送了王九一匣子的红蓝宝石。
是的!
红蓝宝石!
各个都有指甲盖大小,红的、蓝的、绿的、紫的。
红漆螺钿的小匣子,虽然只有成年男子巴掌大小,但若是装满了,也有几十上百颗。
这么多的宝石,就、就这么轻易的送出去了?
偏偏表兄还略带不好意思的说,“这些宝石的个头儿不够,成色也一般,你拿去玩儿吧。”
不是做首饰,而是“玩儿”!
怎么玩儿,把宝石当成石子?
更可恨的还是王九,她居然也不把一匣子宝石当回事儿,随意的瞥了一眼,点头道:“正好,我拿去让阿棉帮忙设计个棋具,咱们赶棋子玩儿。”
郑迟:……这是宝石!不是石子!
做什么玩具?
她家阿母的嫁妆了,也有这么宝石。
但只有十几颗,阿母很宝贝,好几年打次首饰,才会爱惜的拿出几颗。
楼彧倒好,随手就送给了邻居家的小女郎。
而王九,也就真的坦然接收。
郑迟的小手,紧紧的握了起来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,但就是很气、很不忿。
然而,还有更刺激她的——
送了一匣子宝石,楼彧还嫌不够,想了想,说道:“用宝石做棋子,不太妥当!”
郑迟正要点头,对啊对啊,哪有用宝石做玩具的?
下一秒,就听楼彧继续说道:“我记得我还有一箱的羊脂玉,拿去让匠人磨了,给你做一副棋子。双陆?还是围棋?都随你喜欢!”
“不要!阿兄,你都送了我好几副棋具了,玉石的、玛瑙的,都有呢!我这次不是做正经的棋具,就是想玩儿!”
“想玩儿?那我给你弄些珍珠吧。我记得上个月有人送了一箱子合浦珠,个头、色泽都不错,不管是拿去玩儿,还是用来串珠花,都行!”
“……行叭!那就珍珠吧。阿棉说,可以串成串儿、挂起来,还说这叫‘一帘幽梦’!”
楼彧与王姮进行着他们最日常的交谈,却把包括楼太夫人在内的郑家人都听呆了。
这是什么品种的败家子?
宝石做玩具!
玉石玛瑙做棋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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呃,好吧,郑家兴盛的时候,也曾经这般奢华。
可惜,在场坐着的郑家人,大多都是小辈,他们只能从祖宗们传下来的手札中,窥探到祖上的荣耀。
至于他们自己,平日里,为了一个份例菜、一块布料,都纷扰不断。
哪里还能奢侈的用这些名贵东西当消遣?
尤其是楼太夫人,看到楼彧如此的败家,最为愤怒——
这是楼家的产业,却被楼彧一个命好的庶孽如此挥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