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黎皇宫,金鸳阁。 黄庭桂正依照姑臧游医的法子,将煮沸的河西羊乳混着山楂粉、枣花蜜,让乳母给十二皇子饮下,过了一个时辰,十二皇子又吐了一回,过了两个时辰,让十二皇子用了些乳汁,小解过几次,病势这次好些,身上的红色丘疹也多淡了许多。 唐简卉看儿子的病势平稳,这才放心许多,对黄庭桂好生说道, “有劳太医。” “老朽不敢,请娘娘每隔半个时辰就给小皇子用些乳汁,旁的吃食一概不用,多小解几回,头上发汗、双脚温热了,就大致无碍了。” “我记下了,这里有我照料,太医辛苦,我让人在偏殿治了些酒菜,请太医去偏殿用些吧。”唐简卉好生说道。 “不敢劳动贵妃娘娘,”黄庭桂作揖说道,“今日是给良娣夫人换药的日子,既然小皇子无碍,老朽要赶去东宫那边瞧瞧了。” “那是自然,一会儿我派人好生送太医坐轿过去,”唐简卉听着,又问道,“陶良娣的伤势可好些了?” “劳贵妃娘娘牵挂,陶良娣已经见好,凤体无恙,只是那烧伤……” “一时还不能好全吗?”唐简卉问道。 黄庭桂听着,摇了摇头, “老朽已经遍阅古籍,用尽了各种法子,可是收效甚微,只怕良娣夫人身上的烧伤,此生难以完好如初了。” 唐简卉吩咐几个跟随黄庭桂的小厮先出去,看殿中只有自己宫里的几个亲信,才敢问道, “那太子呢?” “太子殿下的病已经没有大碍,只是气道损伤,还需小心慢养。” “那便好。”唐简卉说着,吩咐一旁道,“卓吟,送送黄太医。” “是,太医请。”卓吟躬身道。 “微臣告退。” 黄太医走后,唐简卉看十二皇子睡着,身边有乳母照料,自己的有些疲乏,便先回了自己的寝殿, 淼萍一边给唐简卉推拿,一边问道,“咱们的十二皇子受了这样大的罪,娘娘就真不管了不成?” “我若是不管,岂非枉为人母?那个樊司膳如何了?” “漱络已经去问了,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打听出她的底细,只是娘娘何以认定,此事就一定与樊司膳脱不了关系?” “是因为樊司膳竟然指称月娇和皇后,据我对皇后的了解,她不可能这么蠢,月娇也不是不谨慎的人,那一日皇后当众分派菜馔之时,她还特意嘱咐过,说倜儿与俨儿忌食竹笋等物,那些膳食又是月娇和灵笳亲自做的,若此事果真是皇后所为,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麻?” “娘娘说的有理,奴婢也不信此事与皇后有关,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,皇后即便真害了咱们的十二皇子,她又能讨到什么好处呢? “是啊,我也这般想,俨儿虽然受宠,可是毕竟不是太子,又不是中宫所出,年龄又这般年幼,能威胁到皇后什么呢?皇后并非是只会泄愤逞能的愚妇,她没有理由要对一个毫无威胁的幼子下手。” “那樊司膳又为何要当众那样说呢?于她又有什么好处?” “当众指证皇后,的确能让她身死族灭,可是她明知道如此,还敢指证皇后,不是因为良心,而是因为背后有个人替她撑腰,让她不畏惧皇后的威势。” “在宫中能压过皇后的威势的……” “俨儿被人暗害,可是皇后却捞不到好处,景泽台的宫宴是皇后一手安排,宫宴上出了事,无论大小,无论是谁做的,都与皇后都脱不了干系,何况还是谋害小皇子这样的大事。一旦坐实了皇后谋害皇子的罪名,皇后一来失去后宫人心,二来失去后宫之权,三来事发之时正好是除夕,而除夕之夜,原本应该承宠的是中宫皇后,可是后来却成了本宫,俨儿又是受宠的皇子,到时候人人都会以为皇后是嫉妒本宫、嫉恨俨儿才做下了此事,坐实了她善妒的名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