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杨行宫,显仁殿。 “贵使,”元淮对一旁的南虞使臣说道,“今日召贵使前来,只有件要事想同贵使商议。” “敝臣不敢,陛下有事,只管吩咐便是。”南虞使臣说道。 “想必贵使也知道,去岁沅江流域突发水患,殃及我大黎的湘州、靖州等地,连大虞境内的瓜州、衡州也不能幸免,两国百姓因此流离失所、死伤无数,实在可怜啊。” “陛下所言甚是,”南虞使臣心中想起,去岁有湘州灾民越过边境,逃亡南虞,却被南虞的州官下令射杀,莫不是这大黎皇帝今日要兴师问罪? “朕思来想去,”元淮说道,“想着沅江水势平稳,即将天降豪雨,也不至于这般一溃千里,想必是这沅江沿岸乃我大黎与大虞的边境所在,我们两国往往重边防而轻水利,只想着在边境垒筑城墙,却修筑个稳固的堤坝,才使得这场水患这般肆虐州郡啊。” “陛下英明,我大虞皇帝陛下也对沅江沿岸的百姓常年受水患、瘟疫的袭扰而头痛不已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” “依朕看,唯有一个法子,能够杜绝此等惨事再度发生,”元淮说道。 “陛下请将,敝臣洗耳恭听。”南虞使臣说道。 “不如我们两国合力修筑沅江堤坝,这南虞地处沅江上游,水势凶猛,这堤坝修筑起来,只怕并非易事,大虞去岁又多有民变之事,国力一时尚未恢复,也好,我大黎可派遣工匠、民夫千人,一应辎重粮草,皆从我大黎调派,以此出人、出力、出粮草,协助大虞修筑堤坝、水渠、堰塞,贵使觉得如何?” “陛下心系百姓,是万千百姓之福,连我大虞子民也受陛下恩泽,若果真能修筑成沅江水坝,使两国百姓不受百姓水患袭扰,也是陛下的千秋功德啊,定为后人称颂,等敝臣回大虞之后,定会将此事回禀我大虞皇帝陛下,并极力劝说我皇、促成此事,方不负陛下之心。”南虞使臣说道。 “那便有劳贵使了。”元淮说着,举起一盏佳酿说道,“贵使,请!” “请!”使臣先敬元淮,又转身敬陪同的宗室诸王和世家大臣。 宜阳侯唐仲允带着唐家的子弟也在席中,唐家的子弟们一听,这下他们又有的忙了,忙着将朝廷拨给湘州、靖州修筑堤坝的银钱,腾挪到唐家人的口袋里,于是将杯中的御酒也一饮而尽,只等着大干一笔。 “陛下,”汤哲庸上前说道,“舞乐都已经备好了,这舞是晟妃娘娘亲自排的,名为《春水前溪》,不知是现在传,还是再稍待片刻?” 元淮一看南虞和东兴使臣兴致正浓,便吩咐道,“春水前溪?这意头甚好,难为晟妃苦心安排,又何必稍待?传舞乐吧。” “是,”汤哲庸说着,给一旁的太乐令使眼色,太乐令也连忙吩咐人去传舞乐。 等一众穿着靛色水华衣裳、甩着长长舞袖的舞姬们缓缓踱着步子走入殿中,给元淮与殿中众臣请过安,刚要奏乐起舞, 其中一个舞姬一抬头,与元淮四目相对,元淮一看,正是他日夜思念的那个沿着湖边采飞蓬花的舞姬。 耿茹央看到了元淮,也装作害怕羞怯的样子,一瞬间就红了脸,又是惊恐、又是惭愧,可是伴乐起舞之事,论舞艺、论风姿、论舞步轻灵、论腰身曼妙,耿茹央都可谓是群芳之冠。 连一旁的南虞使臣都不禁称赞道,“山边歌落日,池上舞前溪,这晟妃娘娘安排的前溪舞,果然是精彩绝伦啊。” “是啊, 气尽前溪舞,心酸子夜歌,论气势磅礴、论动人心魄,非前溪舞莫属,”东兴使臣也附和道。“自从这前溪舞传入我东兴国内,被王宫中的舞女加以改编,将许多鲛族、瑶族的舞步融合其中,今日敝臣有幸看了大黎宫中地道的前溪舞,更是惊为天人,等敝臣回东兴后,也要让王宫中的舞女加以效仿才是。” “贵使客气,葛美人的舞艺也是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