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不想与民分享的意图,于是便想拍他的马屁,给他找个台阶下。
如此他就不用借出贡田,让出种子。
“咳!”
那些人刚要开口,却被秦丰业一声咳嗽制止了。
那些官员不明所以,然而宋成章眼底却划过一丝忧虑——
这时候只有朝臣缄默,才更能显得他与沈尚书对皇帝咄咄逼人,连朝臣都找不到理由来反驳这些话。
而元贞帝也果然这般认为,那几乎绷不住的神情,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宋成章暗自叹了口气。
而元贞帝的神思也在疾速转动。
他被捧到爱民如子的位置,不足以令他动与民共享的心。
他权衡的只有那贡田可能带来的利益和与民共享给他带来的好处。
最后,他一锤定音:“天降祥瑞,朕心甚悦;苍生百姓,乃朕子民;与子同食,天理如此。”
“就按宋爱卿和沈爱卿的提议,把那批天赐的种子种在陵春贡田。朕期待它开花结果,供养我东陵百姓。”
说完,他一拍桌子站起身:“退朝!”
众臣下跪,恭送天子。
散朝后,朝臣都在议论纷纷。
“这祥瑞……”
“嘘!它就是祥瑞!”
“对对对,是祥瑞。许久没见陛下这么开心了,这祥瑞降得好啊!”
“只是这祥瑞降于贡田,又被陛下赏给百姓,在这些祥瑞离开贡田之前,别说商人市侩之流,便是朝臣也休想碰一下。”
“这祥瑞,妙啊……”
“……”
朝臣意味深长,边谈边离开太极殿。
秦丰业看向宋成章,唇角高高挑起,旋即他又收回目光,若无其事地走出去。
“沈大人。”
宋成章叫住了沈自安。
沈自安回眸,恭敬开口:“太傅。”
宋成章问:“有空么?一起走走?”
沈自安含笑:“宋太傅有请,自然有时间。”
宋成章笑了笑,他也没说什么,只是问:“沈尚书最近身体可好?”
沈自安点点头:“人老了,有些精力不济,但是尚且还好,多谢宋太傅挂怀。”
宋成章又问:“令郎沈行知可好?”
沈自安又点点头:“挺好。只是现在做了京兆尹,比以往更忙了。不过他这个年纪,忙点好,上进。”
沈自安意味深长地道:“都好就好,人这一辈子,不就是为了图个身体健康,阖家欢乐么?对吧,沈大人?”
沈自安刚想附和,却听出了言外之意。
他一怔:“太傅的意思是……”
宋成章也没多言,只是道:“我们同僚数十年,我也是希望沈尚书您平安顺遂。”
说完,宋成章拱手:“我那事多,先忙了。”
沈自安看着宋成章离开的背影,仔细咀嚼那番话。
忽然,他惊出一身冷汗——连宋太傅都提醒了,这说明他的处境不容乐观。
他现在大可“抱病”不朝避风波,可是江北重建,后续一应拨款事项,他无法放下。
朝中因为江北贪腐案牵涉甚广,必定会有官员职位的变动,一旦他称病不朝,那么户部只怕也要落入旁手。
满朝文武,能有几个不是蛀虫?
他放心得下把户部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出去么?
然而人如果没了,那就什么都做不了了。
真是进退维谷,左右为难。
……
“主子,查出来了,承天观的靖心姑子在江北。”
驿站内,元五的心腹悄声禀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