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。
病房里。
秦来一半的衬衫褪下,垂手躺在床上。
肩膀处已经用纱布包扎完毕。
他微垂双睫,整个人懒洋洋卧在那里,似乎下一秒就会困得闭上眼睛。
“是皮外伤,口子是割得深了些。这段时间就别让你男朋友喝酒了,辛辣少吃,还有……”
宴清认真听完医生嘱咐,走进病房里时,躺着的那位耳朵一竖,立即抬眸看向她。
随即笑起来,“茉茉。”
宴清一声不吭走到他床边坐下,他受伤的那只手想碰她,她躲开了。
“这个样子,是见不了伯母了。”
她扭过头去不看他,“见伯母的事,之后再说吧。”
“……行。”
秦来笑嘻嘻地,“那茉茉,先帮我把衣服穿上,我冷呢。”
“你可以用被子盖。”
“这可不行,袒胸露背的,要是被别人看到了,我也太不守夫道了。”
宴清深吸了口气,把无奈和愤懑的情绪吞下去。
她扭身,扶着他起来,他身上只有一半地方有衣服遮着,剩下那半全部裸着,露出线条漂亮的小臂,和腹部结实的肌理。
她撑起衣服给他套上,他伸展双臂的时候轻蹙眉头,“疼。”
“你现在知道疼了?”
宴清嘴上不饶他,到底还是极轻极小心地,将另一半衣服为他穿上。
“纽扣呢?”
他又道:“纽扣不扣,衣服白穿呐。”
宴清从下而上给他扣扣子。
“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?”
“嗯……”
“顾廷川。”
扣上两颗,她抬眸对他说,“是他,对吧。”
秦来凝着她眼睛,“嗯。”
“他人呢?”
“跑了。”
秦来扬眉,“这小子挺贼的,跟我打起来的时候手里还藏了刀片,我一时没注意让他划了一下,然后他就跑了。”
说着还啧了声,“被这种玩意儿摆了一道,人生耻辱啊。”
“我跟你打电话的时候,他已经出现了是吗?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
秦来看她唇线崩得很直,也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做派,掌心覆住她为自己系扣子的双手,低声道:“我这不是没事儿了吗,干什么呢这是,搞得我好像出什么事了一样……”
“我在考虑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和你分手。”
秦来和她四目相对,眨了下眼睛,笑道:“茉茉在拿我寻开心么?”
“下次你要还是不把这种事当回事,我真的会考虑分手的。”宴清说:“我愿意跟疯子谈恋爱,不代表我愿意为了他结婚生子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他不再笑,“虽然说爷能把那种货色打得妈都不认,但我也会在身边多布些人手,你也一定要让高小姐守着你,寸步不离哦。”
宴清点头。
她没有告诉他,她说分手,是真的有在考虑这件事。
之前霍骁为了救她断了手臂,她已经非常愧疚。
这次秦来肩膀受伤,虽是轻伤,却好像一盆凉水浇彻头顶,让她清醒过来。
无论她和谁在一起,只要顾廷川不除,他就会永远纠缠她并试图伤害她身边的人。
但这句话她不能跟秦来说。
她要是说了,秦来可能连夜就拿把木仓去找顾廷川,直接爆掉他的头。
她继续给秦来扣纽扣,心想顾廷川的事只能由自己解决。
其实这比现实中要好多了。
因为家庭因素,她一生都要背负那些羁绊前行,家人是她爱与恨的源泉,她什么都做不了。
但在书